(本刊報導)東勢青農廖祥志,從農以來就走向有機栽培與BD農法,返鄉已經七年的他,前四年可說是慘賠到只能靠貸款度日,而現在栽培穩定而且獲利日增,他認為做農不可能做一輩子,而是希望在50歲前,可以建立在地共同農產品牌與平台,以整合行銷方式協助山城青農朝向永續有機農業發展,並甫申請第五屆百大青農。

祥志目前經營的有機農場,名稱很特別也很長︰「香草雲間─銘雄堂有機農園vs國術館」,「香草雲間」只是他的農園就座落在終年雲霧盛行地帶的大雪山裡,而他原來種植的有機香草就生長在雲間裡;「銘雄堂」則是紀念罹癌過世父親所開的國術館。

返鄉前,祥志原本繼承父親衣缽,開起中醫推拿,父子倆可說當時都是典型的「斜槓父子檔」,一方面經營果園一方面以推拿為業,開業一年後,因為法規的關係加上父親罹癌,讓他有回鄉接手父親果園的念頭,返鄉的第一年,他卻過得十分不開心,因為即便父親生病,但對於果園栽種理念,卻十分格格不入,父子衝突下,他又選擇離鄉,而這期間父親逐漸病重,一年後他又才接手家裡的果園,不久父親便去世了。

雖然栽培理念上的不合,但父親的過世著實也讓他少了可以學習農業技術的前輩,而堅持全有機耕種的他,慶幸父親認識的人脈,讓他可以認識小瓢蟲有機農場巫建旺、晉福田有機香料農莊許晉田等前輩,透過他們引薦到外埔區「台中市有機集團栽培區」學習有機蔬菜栽培,摸索期的這4年時間,可說是他最辛苦的時候,「其實門外漢接觸農業,最難的就是了解『植物生理』,這最需要經驗的累積,因此這4年,我不斷向前輩學習,也去上用藥知識,同時實戰累積經驗,而這段學習期,說真的收成十分慘,等收成逐漸穩定了,卻又擔心起通路問題,最壞情形甚至還要靠貸款、還有到豐原中醫診所兼差推拿才能度日。」他說。

經過4年的摸索,他發現有機蔬菜市場,其實競爭十分激烈,但有機水果卻是一片藍海,市場上少有,而且他發現蔬菜等短期作物,需要不斷的收成、除草,一年之中少有休息的機會,希望陪伴孩子成長的想法之下,因此有了挑戰栽種有機水果的念頭,目前種植有機水果總面積1.75甲,而為了分擔極端氣候風險,他選擇種植帝王柑、紅玉桃、4029梨與甜柿等作物。他表示,雖然多樣性水果可以分擔氣候風險,但不同果樹管理方式不同,其實是很累的,所以前4年摸索植物生理十分重要,讓他逐漸建立起一年中多種作物的管理法則,也讓他可以在作物管理空窗期間,有空餘時間陪太太、小孩到各地旅遊。

他栽種有機水果,對於成本管控也十分到位,他笑著說︰「雖然有機水果是藍海市場,但是通路則必須自己經營,所以我必須學習如何定價,才會讓自己的辛苦有所回報。」所以他一開始就嚴格管控成本編列預算,才能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成本,抓好自己的利潤,才能制定市場價格,這之中包含了人力成本、土地成本、水電支出、防治資材、肥料、農機具攤提…,甚至氣候損失成本,他都計算在裡頭,透過嚴格的成本估算,加上預計獲利,使得他可以制定合理價格,而成本中任何一項可以節省的,像是農機具攤提,當機具攤提分年度完,每多用一年,對於他而言可說都是賺到了,他語重心長地說,只要農友做好成本管控,並依照成本制定直銷價格,其實就不須擔心從事農業會賠錢。

此外,他說另外一個獲利點來自於次級品,因為次級品已經估算在農損裡頭,因此只要把次級品做二次加工,也等同於「垃圾變黃金」,由於每顆次級品都仍是有機農產,因此把它們再加工,製作成果乾、果醬、果醋等,雖然無法在標示為有機產品,但客戶都知道他採用的是有機認證的原料,市場上依然供不應求,甚至利潤空間遠大於鮮果。因此,當政府《農產管理法》一讀通過,農地初級加工有法源依據時,雖當時正值農忙,他仍請太太去參加「農產品初級加工場」場證受訓,並取得證書,目的就是希望為未來夢想做準備。

說起夢想,也是他申請第五屆百大青農的初衷─想起自己從事有機路,他覺得應該讓青農可以建立在地品牌與通路平台,提昇平均收入外,並可以導入計畫性生產,並將有機栽培技術傳承,透過平台的換工互助,大家一起延續山城水果之鄉美譽。他表示當自己熬過來了,發現「社會責任感」就越重,「雖然目前山城區栽種無毒或有機的青農越來越多,大家目前種植品項重疊度也很高,難免會演變競爭角色,但透過大家互助,以計畫性生產概念互享技術與通路,比如有機藍莓供不應求,那就可以在平台內,鼓勵成員種植更多藍莓因應市場需求,大家就不會品項互打,同時也提高農友的平均收入。」共好的初心,也是他為何在農忙缺人手時,還是希望太太去取得「農產品初級加工場」場證的原因,大家單打獨鬥當然十分辛苦,但是我們取得這個證書,未來就可以協助平台成員製作加工品,甚至把場證取得經驗分享,讓有心做二級加工的人可以分工製作,那未來就可以將生產、銷售的垂直整合轉變為水平分工,不只減少了各級生產者的負擔,同時也增加更多收入來源。

在通路部份,祥志表示,因為自己都有有機認證,市場需求十分大,除了自己的臉書「香草雲間」販售外,包含台灣好農、果物配、永豐餘、有機商店、市集零售等,多樣性的有機通路銷售,讓他種植的水果其實都可以快速完售,而這也反映到在梨子為何會選擇4029的原因,雖然4029不易冷藏保存,但有機4029卻是市場上的寵兒,對於有機鮮果,大家總是可以快速銷售和吃完,也就沒有保存的問題,因此在栽培上,他也省去了一般高接梨多人工、高成本的困擾。

而他以過來人,給有心返鄉接手家裡果園事業的青年建議︰返鄉從農絕對不會餓死,尤其氣候變遷日益嚴重,農糧缺口絕對是全球都會遭遇的,因此農業市場需求絕對會越來越大,但是返鄉從農必須先確認自己心態和下定決心,若沒有任何準備下返鄉,所面臨的絕對是不知所措,因此他建議返鄉前,可以先投資自己農業知識與人脈,向長輩學習可以縮短自己從農的陣痛期,當然,若想開始接觸有機水果栽培,他很樂意分享經驗,也希望更多人可以加入,大家一起共好,朝向共同品牌永續有機邁進!

最後修改日期: 2019 年 12 月 20 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