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與文:林淳華
東勢區東安里流傳一則現代警世錄,大兒子在美國,二兒子在台北,小兒子在隔壁開水電行,結果父親去美國、台北居住都不習慣,最後依靠父親口中最不成材的小兒子在東勢養老。客家俗諺有:「不孝心臼三餐燒;有孝妹路上搖」,則是老人家對於每天供應熱騰騰三餐的媳婦卻嫌棄不孝順,老人家口中孝順的媳婦,偶而送禮給長輩,卻在街上花枝招展,招搖度日。
客家莊的世代價值觀的差異確實存在,以我對留鄉年輕人的觀察,他們留鄉必須經過街坊鄰居的酸言酸語考驗,長輩如果可以認可他們的返鄉,會減少他們留鄉的阻力。以在東勢夜跑團、單車社團名人「大頭」為例,他具有市場的競爭力,放棄城市生活,對東勢長輩很有禮貌,推薦東勢的小吃店,假日以救援流浪狗為己任。
他不是在都市混不下去,才返回東勢。大頭在六年前考上台中市清潔隊員,經過考試層層把關脫穎而出,因為考慮清潔隊員要輪兩班制,而放棄清潔隊員之工作。他仍以優異的體力和對於東勢路況之熟悉,回到東勢擔任建材送貨員。
大頭的另一外號是「鎮長」,因為他平時送貨到客戶家中,都會和長輩噓寒問暖,平時在社群網站,都提供各種東勢街上小吃店之訊息,只要他走在東勢街上,小吃店老闆都會主動和他打招呼,整條街認識一半以上的人。
大頭最讓人津津樂道是協助流浪犬之救援,我和他將王里長家的五隻小狗出養,我才知道他每天傍晚會買三隻雞翅給流浪犬吃,家中果園陸續養了十多隻的流浪犬,連騎單車到天冷時,遇到小狗,則一路騎車,一路抱回來東勢找人認養,他發現南投縣國姓鄉流浪犬最多,在駁坎邊小狗,救一隻算一隻。
由於無力照顧小狗者,通常都是社區的獨居老人,沒錢支付小狗的結紮費。大頭也會顧慮到獨居老人照顧小狗之感受,以及鄰居對於小狗狂吠的忍受度,於是,上週六下午,他幫忙載獨居老人的小狗去豐原結紮,就處理一整個下午時間。
東勢有這樣的年輕人,願意和老人家用客語溝通,願意關心社區流浪犬之問題,支撐東勢的小吃店之營運,雖然他們賺取微薄收入,但是精神生活勝於物質生活,況且,返鄉是不需要理由的,未來有很多社區的工作不可預期,年輕人留鄉,對於客家社群就是最大幫助。